(姊弟、無CP、原創、SE)
「姐、姐。」你手上拿著那學齡前的插畫本走了過來。我聞聲從原本埋首書中的姿勢轉而望向你「這是海對不對?海是藍色的就像這樣對不對?」
你知道的文句還不多,你這樣提問。
我微笑著,這是我對你一貫的表情。
你我都知道:我抵抗不暸你用細膩的童聲喚我。笑是習慣,亦是由衷。
「嗯!那藍很漂亮的,跟天空一樣。」
「那姐姐我們一起去看海好不好?」
「好啊,姐姐跟小麒約好一起去看海!」你眼中閃爍的期待光芒我怎捨得拒絕…從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──我將永遠敗給親愛的弟弟。
年頭一個一個過,我工作的時間與日俱增,承諾擱置著,懂事的你因為了解家境也沒有再提起。
轉眼間居然已經到了我要把你送進小學的年紀。
「姐姐掰掰~」
在校門口,我突然明白把摯愛交出去的那種決心,如此難分難捨,如此不安…但不管這般那般,你需要的的確是同儕和學習,我是你背後的助力。
我不是不敢想,而是真的沒想過…把你交出去,是這麼危險的事…
是我太信任你,還是太信任帶大你的我?已經不知道後悔多久了…我想我最低理智已經表現在我沒有跟你一起離去。
有一次,不知道小麒你還記不記得。
我問你會不會想要父母親。你的回答比我想像的還要堅強的誇張。我一下子疑惑了我們是姐弟還是兄妹…
「姐姐就是我的爸爸媽媽,小麒不需要其他的人!」
我高興、我感動…
我感謝上帝給我了你…
卻無法理解,無法諒解祂帶走了你。
我如果知道讓你自己回家會出事,那我願意到你大學都一直陪你上下學。
醫院的通知從話筒對面傳來,我衝動的幾乎要跟他說你一定弄錯了…但是回過神來,我已經在病床旁,你躺著的。
醫生說了什麼我真的沒有聽到,不是左耳進右耳出,而是真的沒有聽到。
小麒,我在海邊喔!我依照我們的約定到海邊了啊!
可是…
為什麼海不是藍色的呢?
你長大了,要不要告訴姐姐為什麼?到底是為什麼…
我跟你說錯了,我得更正才行…
它不是藍色的,它好灰!
對不起,我說錯了。
你是不是真的期待了好久?我是。
我以為海風真的很鹹,但是到了這裡…
我好想問:為什麼鹹味的來源,好像是我的雙眼?
<完>
小孩,所有我身邊的人。
對不起用這樣的文表達我的心情。
我只想說我真的很擔心、真的很擔心…
我無能為力,我好心痛。
我在哭。